初见叶良,是在监狱里。 白织灯的光芒无法照亮这偌大的空间,光明之外的阴影里,站着叶良。午夜梦回的时候,我站在这个位置,想起过往,我的心像是切洋葱一样,很自然的落下泪来。 都说一见钟情,再见倾心。可叶良,你知道吗?我初见你是什么感觉吗?呵呵,你可能不知
初见叶良,是在监狱里。
白织灯的光芒无法照亮这偌大的空间,光明之外的阴影里,站着叶良。午夜梦回的时候,我站在这个位置,想起过往,我的心像是切洋葱一样,很自然的落下泪来。
都说一见钟情,再见倾心。可叶良,你知道吗?我初见你是什么感觉吗?呵呵,你可能不知道,我当时是一看你就生厌啊。你呢?你对我是什么感觉,这个结果是在你……的时候在我耳边低语,那时我哭了,像个被丢弃的孩子,无措。
初见那天,天空飘着雪花,我裹着厚厚的衣服在监狱里,看到了一副疙子样的你,吊儿郎当的模样,一副欠揍的模样。穿着件薄薄的T恤。那时候想起一句话,只要风度不要温度。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,你回望我,咧嘴笑了笑,那时候我觉着有种阴森森的感觉,立马回头,别开视线。
看到叔叔正给几个新来的囚犯上政治课,脑海里条件反射一个字“闪”。和叔叔打了声招呼,在叔叔的念叨声中离开。在监狱门口,我又看到了你,叶良。和在监狱里的你不同,你站在门口,眺望着远方,眼神迷离,一脸忧伤。让我有种错觉,仿佛你该是这个样子的,这才是真实的你。事实上,我对了。似是风雪太大,你打了个寒颤,也看到了我。你又恢复了那前奏的表情,一脸讨好的走向我。我那时很搞笑,做出一副防狼的表情,你好笑的看着我:“美女,我是想说,你能请我吃顿饭吗?我好饿,身上没钱,行不?”
看着叶良你那副贱兮兮的可怜相,好吧,我承认,我心软了。特别是在看到你全身颤抖,嘴唇懂得发紫,还那么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,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。我僵硬的点了点头,算是答应了。
风雪依旧,只增不减,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。看着身着T恤的你,没有因为这天气有丝毫的抱怨,始终面带微笑,我无法理解,为什么这么坚强如你,会因为什么事而进监狱呢。叶良,你知不知道,在那一刻,我看不懂你,哪怕是一丝一毫。后来我才明白,这种是宿命,是保护色,是伪装。可是我们都错了,错了,纵使我们有再好的伪装,谁又能逃过命定的死伤呢?终究是……
我出门的时候穿得多,我把防雪外套脱给你,再我的威胁下,你还是乖乖穿上了,看着脸色臭臭的你,我是极开心了。不穿衣服就不请吃饭,多么搞笑的威胁,碎花外套,也不怪你脸色臭,我觉得特有成就感。对上我偷笑的面容,你佯装生气。可后来我知道,你内心是温暖的,在这淡漠的城市。
我还记得之后我们在小吃街吃饭的细节,老板娘一见我们,就笑眯眯的迎上来:“两位美女,吃点什么。”我还记得听到这话时的你,脸色臭得比石头还僵硬,我在一旁忍不住狂笑,你无语的瞪我。你整整吃了三盘炒饭,我都惊呆了,这是怎么做到的,你不好意思的朝我笑笑。结账的时候,老板娘看了看你:“这美女长得真实在,吃得也实在。”我忍不住了,直接笑喷了。这次你也不忍了,朝老板娘吼去:“我是一男的。”我乐了。老板娘一愣一愣的,随后便也笑了,这一刻,时间是温暖的。
你坚持送我回家,我自是不愿,听你一口一口的说着,一口一口一个恩人恩人的叫着,我竟没厌烦。你说恩人,等我赚了大钱,我请你吃好吃的;你说恩人你叫什么名字,我说果果,你说好名字;你说恩人……到小区门口的时候,你漠然转身,寂寥的背影,说不出的落寞,我心口的位置微微有些疼痛。寂寥如你,落寞如你,嬉笑如你,疙子如你,谁又是真实的你。
转眼一个月过去了,在我不再想起你,以为和你像平行线没什么交集的时候,你又出现了,在我的世界里,从此挥之不去。
这天凌晨,刚吃完早点,就变天了,下起了细细的雪。今天是贪官书记处以枪决之日,镇上的人都去看热闹,我也去了。就是在这,枪决现场我看到了你,叶良,一个我原本快要遗忘的人。你站在我旁边,却没看到我,正当我想要刁难你时,我发现了你神色不对,全身颤抖,脸色苍白像张白纸,眼底是无尽的沧凉。我很担心这时候的你,审判员述说了书记的罪行,现场的观众都兴奋看戏,就你神色悲戚,我以为你生病了,拍拍你的肩,可你依旧看着枪决台。当审判员宣判处以枪决的时候,你突然趴在我肩上颤抖。
枪声响起的时候,你攥住我腰的手忽的收紧,我耳边传来一声低语,很小,但我还是听到了,是一声爸爸。你的牙咬住我的肩,刺痛的感觉传满我全身。彼时我明白了,那书记也姓叶,原来是这样。听说叶书记贪污入狱时妻子改嫁,连你的母亲也离开了。叶良,那个时候我才知道,你还有一面,脆弱。我是同情你的,因为从今往后你便是孤儿了。我拍了拍你的背,知道没什么作用,但是我还是想那样,温暖你。
你奔跑在水池边,让我有种好的预感,我在你后面,追随着你,忍不住了,我上前一把抱住你,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也记不清了,反正就是劝诫不要轻生的话。你回头看了看我,捏住我的鼻头说恩人,我听你的。我陪着你待到傍晚,我想送你回家,你不愿。我不放心,悄悄跟在你身后,看到你上楼。我躲在大树后,看着你的行李被丢下楼,和你那所谓的姨母骂骂咧咧的声音,你捡起包,对着那女人说了句姨母再见,保重身体,终是没能换得那女人的怜悯。这一刻,我知道,叶良,你被抛弃了。你背起行囊跑到树林里,早没了色彩,只剩枯枝,和你一样凄凉。你看见地上有只受伤的流浪猫,你把仅有的吃食喂给它,可你自己呢?叶良。
你是那么善良的人,即使这个世界并不曾善待你,你也始终还他一颗赤诚的心。
我看着你进入一间废弃的工厂,你把那当成自己的家,至少有落脚的地方了。第二天凌晨,我偷偷来看你,你却不见了。后来,我听说你加入了黑社会,很长一段时间里,我都没见过()你。
再次见你,是你站在我家楼下,大喊我的名字,我母亲叫你进来,你表现得大方得体,我母亲很喜欢,让我和你一起出去走走。你说恩人,我有钱了,可以带你去吃好吃的;你说恩人,我一直想谢谢你。你请我去吃海鲜,这是我们第二次同桌吃饭。这之后,你经常来找我,我也乐意和你相处。可也因为你,母亲的店被小混混砸了,母亲再不让我见你。你一气之下去报仇,受伤了,我想去看你,从家里悄悄溜出来。你看着我,不再叫我恩人,而是果果,你说我们私奔吧,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。可是叶良你知道吗?一辈子太远,也许走不到,人不到死,不能轻言一辈子。
我不知道
#p#副标题#e#这是不是爱,我答应先交往试试。母亲的店陆续遭到袭击,你带着一帮人来,两伙人撕打,造成一死两伤,母亲知道事情愈发严重了,更是不许我见你。后来听说你逃了,逃亡的途中又杀了人,是位警察。还有更惊悚的版本,你变成了杀人魔头。母亲听说有人在镇上又看见你了,便把我锁在房间里,我拉开窗帘恰巧看到你转身离去的背影,我一着急,从窗台拾下,被送往医院抢救,腿受伤严重,要一年多才能恢复正常,那一刻,我问自己,值得吗?听说警方正在四处通缉你,在医院的第十五天晚上,你来了,我坐在轮椅上,你看我着我,推着轮椅向外走,我不想说话。到胡同里的时候,你说果果,就算你有脑震荡,傻了又如何,我还是会照顾你,一辈子对你好。我看到你放在我腿上的字条:“果果病危,速回。”那一刻,我什么都明白了,可是我还是不想开口。
四周窜出荷枪实弹的警察,包围着我们,我看到母亲,她跑过来抱住我,推着轮椅远离叶良。叶良看着我,神色淡漠:“我就知道,这是一个圈套。”
叶良被抓住了,和当年他的父亲一样,处以死刑。
执行枪决的那天,我不会忘记,我在人群中对上了你的眼,你说了四个字,我对口型知道“一见钟情”,我不知道当时是该哭还是该笑。你穿着第一次相见,拿走的碎花外套。还像当初那样,长得实在。
远方传来一声枪响,又下雪了,小镇又迈向新的一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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